冬至·透明玻璃
特殊感情part39、
—纯粹直白的爱恨，你愿不愿意珍惜它？
—或者，就像是一块透明玻璃为你将棱角磨平而面目全非。
“打架谁不会啊，招呼过去，招呼过来，拳脚并用，鼻子开花……”
“……所以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为什么鼻子开花了吗？”
王源眼神严肃，逼问着脸带淤青却明显还在卖萌的王俊凯。
王俊凯眨巴着眼睛，迟疑了一下，然后紧紧抿住了嘴唇。
完全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。
“嗯？”王源加上了一个疑问词，希望起到一点威慑作用。
王俊凯盯着王源，思考着怎么开口，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，却舔到了一丝嘴角血腥的咸，疼痛拉扯得脸部卖萌表情一瞬间错了位。
王源看着龇牙咧嘴的王俊凯，努力憋着笑。
不能笑。
要严肃。
我就不信我管不了你。
“你生气了？”
“没有！”
“哦，那你心疼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
看着王俊凯明显调戏的笑脸，王源一瞬间气得心塞，抬了手便要给王俊凯本就挂彩的脸再加点“料”。
王俊凯随意地就抓住了王源的手臂阻止了他的攻击，却不成想王源力气比他想象的大很多，与他僵持着却似乎不怎么费力。
王俊凯微微皱了下眉，在看到王源嘴角丝丝得意的瞬间，他忽然觉得不太妙。
两个人莫名其妙地较起劲来。
从小到大，两个人之间的力量平衡一直非常奇妙。要知道，男生可是把力气看作非常重要的尊严的一部分。
从以前不相上下，到后来王俊凯的压倒性优势，再到现在，王源不知不觉也成长了不少。
王俊凯觉得作为大哥，这样有点难看。
于是倾身捉住王源另一条手臂用力将他拉向自己，刚刚近身，却又被他挣扎着向后退去。
……
王源儿……
这是你作的死……
我可不管！
……
王源向后拉扯的一瞬间才发现中计了。对面王俊凯笑得像狡猾的猫一般，忽然撤走了全部力气，任意自己将他从椅子上拉下来。
然后……
天旋地转间，他就骑在了摔倒的自己身上。
……
……
王源觉得非常郁闷。
人生一定要是这样的吗？
虽然貌似很多次了，但上次这样被压是什么时候？
……
……
王俊凯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倒的王源，忽然间在他倔强的表情里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。
渐渐开阔的眉眼，带着成长的痕迹，显得非常青春洋溢。
这是少年人该有的模样，本该非常有魅力。
只是在面对自己时，他似乎总是想把眼里的真实情绪藏到浓浓的雾后。
真想撬开他脑壳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鬼马精灵。
真是的。
“王源儿，我不想和你吵架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知道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……”
王俊凯躲开王源逼问的眼神，无奈地偏过头去呼了口气。
脾气来了就是一瞬间。
但一瞬间就足以气炸。
稳着声线试图继续解释：“说来话长。”
王源突然间毫无预兆地挺起身，伸出双臂紧紧拽住了王俊凯的外套领口。
然后用力将他拉倒。
呼的一阵风。
两个人的脑袋差点撞到一起。
王俊凯趴在了王源身上，忍无可忍支起身子。
“你玩够了没！？”
“因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！”
“我是为了保护你好吗！”
“你保护谁啊你去保护隔壁班女同学吧！”
“你知道什么我就是为了她打的架！”
王俊凯说完后，空气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一瞬而已，王源眼里的情绪藏的更深了。
王源的眼神越平静，王俊凯就越害怕。
他还记得上一次大吵之后，王源直接就在异国他乡失踪了。
那种害怕，他不想经历第二次。
王源当然也没打算大吵特吵。
他只是抬起手摸了摸王俊凯侧脸的伤，平静地说着：“我去给你找伤药。你先起来。”
王俊凯疑惑地盯着他的表情，希望从中看出点其他的情绪来，但很显然，这失败了。
看着东翻西找的王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，王俊凯忽然觉得自己像做错事的孩子，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。
其实他的话只说了一半。
他确实为了女生打架，但是是因为那女生想借关系勾搭王源。不巧这事被他了解到，他只是做了警告，却没想到被打击报复。
1vN。
就这样被围攻了一个上午。
他又不是跆拳道黑带的karry。
他不可能全身而退。
……
可是话已经说了一半。
……
“我相信你。”
低头翻找的王源突然冒出来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。惹得王俊凯以为自己刚刚的思绪被不小心说出了口。
“你听到了？”
“听到什么？”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王源把药膏涂在王俊凯脸上时，王俊凯意外地没有乱动，乖乖地坐在沙发上，任由王源俯身在他面前挡住所有视线。
酒精，医用棉，药膏……
专注……
专注。
王源试图不去看王俊凯仰着的脸，虽然王源不想承认，但他现在的状态真的好像一只猫，眼睛也跟着他的动作滴溜溜地转。
挂了彩的猫笑着嘀咕道：“王源儿，今天冬至。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
“我想吃火锅。”
王源拿着酒精棉的手瞬间僵在半空，默默吞了下口水。
热腾腾的火锅……
汤鲜味美得羊肉火锅……
……
王俊凯捕捉到这个条件反射，然后笑得更加成竹在胸。
王源眼神飘了半晌，瞥了一眼笑得诡异的王俊凯，溜出口的话都变得磕磕绊绊：“去、去哪家吃啊？”
“我带你去。”
“哦。”
……
……
对着门前的镜子围上围巾，王俊凯忽然从镜子的反射里看到了身后已经整理完毕的王源。
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？
他想说些什么吧。
这个傻瓜。
……
看了片刻，王俊凯刚想开口说些什么，却被王源抢了先。
“下次叫我一起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揍人这种事，不叫我一起你够意思吗王俊凯。”
……
僵持地看着对方不过两秒钟。
噗……
几乎是同一时间，两个人突然间笑开了。
笑得晃来晃去，互相推推搡搡，根本停不下来。
就这样。
好像什么也没解释，却好像什么都解释通了。
只要看到对方的脸，就像碰到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般，发自内心地傻笑。
……
怎么办，看来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吵成从前那样了。
王俊凯甚是满意地从后面抱住王源推着他向门口走去。
围巾遮挡下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扬得老高。
“嗝～～～～撑死我了。”
王源打着饱嗝，走在路边的石阶上。
一只手伸在空气里维持着平衡，另一只手被王俊凯攥在手心里，玩心大起地在石阶上走着直线。
“那你不看看，这天都被你吃黑了。”
王俊凯注意着周围偶尔路过的行人，盘算着该往哪个方向转弯才能安安静静地“约会”。
正抻着脖子看着远方的十字路口，身边的王源一个不稳当踩了空摔在了自己身上。
王俊凯也不恼，将他扶起来让他继续走他的“独木桥”，成全他所谓的“我就这个时候能比你高好不好”的心愿。
只是自己窃笑的声音或许大了些，招来了王源一个大大的白眼。
王源就这样被王俊凯牵着，童心爆发地玩了一路的“平衡测试”，直到王俊凯扒着他的肩轻声提示：“前方右转没有人。”
……
没有人？
……
说完这句后两个人都觉得有点微妙。
怎么搞得像要去做坏事似的……
……
不管了。
……
拐进几乎没有人的小路，找了一个长椅坐下，长椅面对的是一个空旷的广场，因为天黑的关系，两个人根本无法分辨广场对面到底有没有人。
不过，他们似乎根本没把这些放在心上。
在王源第三次搓手取暖之后，王俊凯强行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，然后摘下围巾，一圈一圈把两个人一起围在里面。
围巾带着好闻的味道，暖融融的，脸颊接触了王俊凯脖颈的温度，嗯，似乎有点烫。
两个人折腾了一天。
终于得了片刻宁静。
王源缩在围巾里，暖和得几乎要沉沉睡去。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。
王俊凯淡淡的声音传来。
“好点没。”
“嗯。你围巾很暖。”
“今天怎么这么冷。”
“是啊。”
……
……
……
“你睡着了？”
“……没。”
本来已经要睡着的王源，在听到了王俊凯压抑的坏笑时，还是强迫自己醒了过来。
转头去看近在咫尺的他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笑，不知道怎的就愣了神。
他脸上的伤醒目而张扬，衬得他的脸平添了几分颓废的气质。
好看的五官和青红的淤伤，在路灯晕黄的映照下，竟然奇妙的和谐。
……
喜欢的人在微笑。
温和的冬季。
长椅。
围巾。
还有呼吸间消失在空气里的白色雾气。
王源忽然觉得，眼前情景美得就像一幅电影画面。
不过他现在想的事情是，王俊凯为什么这么晚还这么神采奕奕。
“王源儿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如果是一年前，你一定不敢这么盯着我看。”
王源看着王俊凯笃定的眼神，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，忽然觉得空气变得燥热了，立刻将头转回来，惩罚性地用头撞了一下他的肩膀。
王俊凯不理王源的抗议，咧着嘴笑个不停。
终于笑够后，默默调整了姿势。
两颗毛茸茸的脑袋重新靠在一起取暖。
……
“你知道吗，我小时候总觉得黑暗里有特别可怕的东西，就像那边那种地方……”
王俊凯看着空旷而黑暗的广场，慢慢说道。
王源顺着王俊凯的眼神看过去，也不回答。
“有一段时间，我觉得我的路就像那片黑暗一样，我觉得我走不出去了……”
……
……
“然后我就在那片黑暗里冲啊撞啊，我总想着会不会有人来救我，会不会也有人与我一样，在这里摸索着……”
王源看着对面的那一片越来越暗的空地，听着王俊凯微微发抖的声音，想了想，自然地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，小声地嘀咕：
“胆小鬼。”
“啧。”
“好好好，你说……”
“现在虽然还是觉得黑暗挺可怕的，但是，有另一个胆小鬼陪着我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他虽然总是不耿直，总是口是心非……”
“去死。”
“而且非常的难伺候……”
“……王俊凯！”
“但是我觉得，认识他是最棒的事了。”
难得认真的表情和语气。
王源觉得身边这个家伙自从上了高中段数明显提高了。
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些话，王源对他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“诶不是吧，我很久没看到你脸红了。”
“没有，你看错了！”王源下意识地向围巾里缩了一下。
“这也叫没有吗？”
王俊凯偏过头用鼻子蹭了蹭王源早已红透的脸颊。
鼻尖传来的温度，直白而滚烫。
“王源儿。”
“干、干嘛。”
“好傻。”
……
当你喜欢一个人，他的锋芒也就随之而来，你躲不开，逃不了，更放不下。
当你以为会被锋利棱角割得血肉模糊，却未成想对方早已将锋芒收敛，棱角隔断。
寒冷的冬日里，如果有个能够相依偎的人，请毫不犹豫地拥抱他。
也许一个拥抱就能治愈他看不见的伤痕。
TBC。
【#‵′)血气方刚的凯哥冲冠一怒为源哥→_→【什么鬼
【其实我也一直在思考，两个人在一起磨合，最后成为的自己，真的是当初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样子吗？
【居然有人建议我把特殊感情改为“po主教你谈恋爱”2333
【冬至快乐！各位吃糖愉快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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